日期:2025/03/26 10:09来源:未知 人气:54
寒意与窒息仿佛还缠绕着我的身体,我面色苍白,牙齿轻颤,静默地凝视着镜中那张依旧青春的面孔,心中盘算着如何让李墨白葬身于此。
今日,他即将上门提亲,声势浩大,传得沸沸扬扬。众人都说,这位新科状元对我这位相府千金一见钟情,是天作之合。
然而,真相却是他心系的是我的贴身丫鬟惊鹊。
李墨白与我家沾亲带故,因此在赶考期间,他得以借宿相府。父亲爱才,待他如同上宾。哥哥也曾提及,此人颇具状元之资。
惊鹊心怀鬼胎,假扮我的身份,屡次亲近李墨白。不久,两人便陷入了情网,甚至珠胎暗结。
我对李墨白并无太多情感,但我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这位年轻状元,才华横溢,又有父亲扶持,未来不可限量。
加之他家境贫寒,只有一位老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需要依赖相府,我自然不会受气。
因此,当父母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母亲身边的陈嬷嬷找到我时,却带来了意外的消息:
“李公子欲娶的竟是小姐身边的惊鹊,夫人让小姐自行决断。”我立刻意识到,李墨白已经回来了。
惊鹊请了三天病假,实际上是因为胎象不稳。她小心翼翼,终日卧床,错过了向李墨白解释的时机。
我带着陈嬷嬷来到她的耳房,那时的她尚未显怀,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我告诉她:
“新科状元要娶的是你。”
她眼中闪过惊喜,又羞涩地乱了方寸,不敢与我对视。她生怕我会追问她与李墨白的事情,但我却选择了沉默。我让鸣蝉替她打扮,带她去前厅见客。
李墨白见到她,瞬间愣住,随即眼眶泛红。十年未见,他的情感依旧如此强烈。
李墨白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仇恨,而我的内心同样燃烧着熊熊的恨意。我曾试图隐藏,但每当看到他,前世的种种苦难便如潮水般涌来。
我父亲被斩首,母亲在流放途中病逝,哥哥断了腿,嫂子为了清白自尽,两个侄子一个死去,一个受伤。这一切,都是李墨白一手造成的。
我心中的恨意如同猛兽,难以遏制。
李墨白愣了一下,他察觉到了我的恨。但我并不在乎,直言道:
“惊鹊是我南家的仆人,不知状元郎何时对她动了心?既然你有心求娶,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不会阻拦。”
我将惊鹊的身契还给了她:
“你现在自由了。”
惊鹊感动得泪流满面。
李墨白的眼神复杂,向我行了一礼,准备离去。但我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警惕地回过头来。这时,下人领着大夫走了进来。我指着惊鹊说:
“黄大夫,麻烦您为这位姑娘诊脉。”
惊鹊惊慌失措,试图躲到李墨白身后。李墨白却带着失望和厌恶瞥了我一眼:
“不必了……”
我娘看出了端倪,命两个健壮的仆妇将惊鹊按住。惊鹊为了胎儿的安全,不敢挣扎,只能让黄大夫诊脉,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胎象有些不稳,但无大碍,我开些安胎药……”
黄大夫说。我娘愤怒地斥责:
“不知羞耻的东西!”
惊鹊又羞又怕,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想要下跪认错。李墨白拉住了她:
“你已经不是相府的仆人,不必向他们下跪。”
他又对我娘说:
“南夫人,惊鹊是我的未婚妻,请您说话注意些。”
他以为他还是太子心腹,新皇的宠臣,人人都得看他的脸色。我娘气得摔了杯子。我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状元郎好大的威风,竟敢教训我相府的夫人!”
李墨白脸色一僵,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问黄大夫:
“除了胎象不稳,还有其他问题吗?”
黄大夫摇摇头:
“没有了。”
我转向李墨白:
“听好了,你的未婚妻是从我相府完好无损地出去的,今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赖在我们相府头上。还有,我相府的丫鬟若是与人私通,按律是可以直接处死的。”
换句话说,我有权光明正大地处置惊鹊,无需暗中操作。李墨白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神色变得犹豫。
我爹让李墨白滚出去。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赵思则。赵思则急切地喊道:
“南伯伯,您别急着把锦屏妹妹许给李墨白,您也考虑考虑我啊!”
李墨白脸色一沉,停下了脚步。赵思则是承恩公府的小公子,皇后娘娘的侄儿,我们自幼相识。
他上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全家都宠着他。虽然他纨绔子弟,但也并非不学无术,这次科举他竟然考中了二甲第三十七名。
作为勋贵子弟,他本不必依赖功名,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废物,之后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前世他来提亲时,我已经答应了李墨白。
在心底,我曾暗自比较过,承恩公府的这门亲事也是极好的选择。长辈慈祥,兄弟姐妹和睦,赵思则是个能带你享受人间烟火,关键时刻又能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我家遭遇不幸时,他一改往日的懒散,积极为我家争取官职,四处奔波,最终是他找到了关键的证据,为我父亲洗清了冤屈,让南家的名誉得以恢复。
这份深厚的恩情,即便是以身相许也难以报答。想到这里,我眼眶泛红。
赵思则见状,愣了愣,疑惑地问:
“怎么了,你是被吓到了还是高兴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傻瓜,李公子求娶的是惊鹊,你急什么?”
赵思则又是一愣,不可思议地看了李墨白一眼,半晌才挤出一句:
“李兄的口味,真是独特。”李墨白的脸色愈发难看。
我和赵思则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李墨白趁我外出时,找到了机会和我说话。
“前世你因害死惊鹊而付出了代价,我们两不相欠。今生只要你不再伤害惊鹊,安分守己,我不会再对南家下手。赵思则虽然不是最佳人选,但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你忘了我,和他好好生活,那些恶毒的心思都收起来,别再想着刁难惊鹊。你揭露她有孕之事,让她难堪,我念在你归还她身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居高临下,面露凶光,眼中寒意逼人,和前世与我决裂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但现在的他,不再是那身穿蜀锦,脚踏玉靴,腰悬宝玉,发簪象牙的贵公子,而是一身洗得发白的天青色长衫,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饰品。
一个人的威严和气势,有一半是靠外在的装饰堆砌起来的。他现在就像一个无力的暴徒,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如今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任何资本与我谈判。
我静静地望着他:
“我们之间,不可能两清。”
他叹息一声,叫着我的小名:
“锦屏,你又何苦如此?我从未喜欢过你这种骄纵且无才的女子。惊鹊都告诉我了,你的才名都是她和鸣蝉为你打造的。想来前世你也早已知道我和惊鹊的事,却为了嫁给我而故意将错就错,还逼死了她。算了吧,不提了,你已做了我十年的妻子,应该知足了。”
他的盲目和愚蠢让我感到心寒。前世惊鹊不仅冒充我的身份,还偷抄我的诗词,将我弹的琴、作的画,甚至我和哥哥下的棋局都据为己有。
李墨白被她蒙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以为她是个才女,这情有可原。但真相大白之后,他仍然被她轻易操控,这不正是他的愚蠢吗?
“李墨白,”
我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父亲、母亲、嫂子和侄子,四条人命,不是你一句两清就能一笔勾销的。”
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十年间四次怀孕,四次流产,最终导致我再也无法生育。这一件件一桩桩,他竟然说可以两清?
我冷笑一声:“李墨白,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6
父亲本就对李墨白没什么好感,我更是添油加醋:
“此人心机深沉,品行不端,求娶我身边的丫鬟,本可以低调处理,却偏要大张旗鼓,弄得满城皆知。众人皆以为他是来求娶相府小姐,结果却是娶了小姐身边的丫鬟。若非思则出现,我恐怕会成为整个端京的笑柄。他身为新科状元,行事却如此不堪,女儿怀疑他可能是投靠了爹爹的政敌,爹爹您可要小心。”
父亲将我的话记在了心里。
类似的话,我也对太子说了一遍,语气中满是抱怨和疑惑,太子立刻对李墨白印象大打折扣。太子是赵思则的表兄,我们也是旧相识。得知我和赵思则订婚,他很高兴:
“你真该感谢李墨白,若非他,思则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提亲。”
他又说:
“思则,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件礼物作为贺礼。”
赵思则毫不客气地回答:
“京郊的温泉庄子。”
太子震惊于他的直白:
“你知道那个庄子值多少钱吗?”
赵思则有些尴尬地说:
“锦屏怕冷。”
是的,我怕冷。李墨白也知道我怕冷,所以他用我最害怕的方式将我推向死亡。
7
李墨白和惊鹊的婚事定在六月末,颇为匆忙,因为再晚些日子,惊鹊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前世他和我的婚礼有多么热闹,如今他和惊鹊的婚礼就有多么冷清。新科状元本应备受瞩目,但大家都知道他得罪了相爷,没人愿意为一个前途未卜的小子和相爷作对。
而且,状元本应进入翰林院任职,但不知为何,榜眼和探花都已授职,唯独李墨白,上面没有任何任命下来。
他们的婚礼在李家租的一处小院举行,地方虽不大,但李墨白下了血本,请了外面的红白班子办酒席,五两银子一桌,摆了十桌,还借了邻居的地方。
结果一个官员都没来,倒是邻里来了两桌。听说李墨白从头黑到尾,他认为是我父亲在背后阻挠。他趁我去首饰铺选购首饰时,又堵住了我——
十年的夫妻,他实在太了解我了。
“你以为前世我能爬到高位是靠你父亲吗?”
他愤怒地说,
“太子赏识我,是因为我们政见相同,兴趣相投,因为我有真才实干,能助他治理国家。”
他嘲笑我:
“无知妇人,目光短浅,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前世他有我父亲的推荐,凭借一篇策论得到太子赏识。
我父亲手把手教他,他又肯吃苦耐劳,很快就脱颖而出。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有真才实学。
但那又如何?
我转头对掌柜的说:
“怎么能让乞丐进来?”
他被赶了出去,气得脸色铁青。
8
李墨白始终未能得见太子殿下。尽管他才高八斗,尽管他的策论文采飞扬,但以他的身份,没有人引荐,想要见到太子是绝无可能的。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他。他竟然攀附上了总管太监邓如盛,不仅认他作干爹,还承诺将惊鹊生下的第一个儿子随邓如盛的姓,交给他抚养。
李墨白六十岁的老母亲因此气得病倒,而惊鹊却支持他的决定。他那篇策论最终如愿以偿地送到了太子面前,但太子连看都没看,就直接让人丢弃了。
太子对他深恶痛绝。
“认太监为父,出卖自己的骨肉,毫无文人的骨气。”
邓如盛又帮李墨白谋得了一个七品的小官职,虽然官职不大,但凭借总管太监的面子,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与他交往。
振武将军隋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就邀请了他们夫妇。
在宴席上,我见到了惊鹊。她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穿着一件宽松的碧青色襦裙,衣料并不算好,头上插着的飞凤金步摇还是我曾经赏给她的。她见我在看她,脸上微微泛红。有人议论纷纷:
“真不明白新科状元是怎么想的,竟然娶了一个丫鬟?”
“就是,看起来姿色平平,气质也一般,畏畏缩缩的。”
“瞧她那身衣裳,连我家的丫鬟都不穿……”
也有人直接向她喊话:
“喂,你不去给你家主子请安吗?”
这些人对惊鹊既看不起,又嫉妒。李墨白才华横溢,容貌俊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他倾心的人都不在少数。
谁也没想到,他最终会娶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惊鹊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裙角,终于忍不住抬头迅速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走到我面前。
“小姐,我知道你恨我,”
她的眼睛红红的,
“但你也不该煽动这些人这样侮辱我,我好歹是状元的妻子。”
我觉得好笑:
“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的丈夫是科举第一名,你的丈夫却是二甲第三十七名。你身份高贵,我只是个丫鬟,我的丈夫胜过你的,你自然心中不平衡。”
她自有一套逻辑。我笑答:
“你想多了,状元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自开国以来,我们天朝共有五十六位状元,再过三年,又会多出一位。你不必觉得人人都羡慕。”
我上下打量她,勾唇一笑:“我可过不了苦日子。”
9
众人哄堂大笑。惊鹊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哭着要逃跑。隋暖及时拉住了她,瞪着我:
“你少说两句,别在我家闹事,人家还怀着孩子呢。”
她是振武将军的侄女,和我一直不和,总是与我争夺端京第一才女的名号。
她这么做,也不见得是在为惊鹊出头,只是抓住机会与我作对。
我眼眶一热,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她计较。”
隋暖像见了鬼一样:
“南锦屏,你吃错药了?”
前世,隋家和我家一样,也被卷入了谋逆案,不同的是,隋家并不冤枉。隋暖的大伯,振武将军,确实与安王勾结,在安王攻入端京时,为他打开了城门。
后来安王兵败,振武将军被乱箭射死,隋家满门抄斩。但因为隋暖长得有几分像惊鹊,李墨白救了她,将她纳入后宅。
她表面上与我敌对,暗地里却帮了我好几次。我病重将死之时,李墨白不让请大夫,是她故意让自己也生病,趁机从大夫那里要来了药。
我被李墨白扔进寒潭时,她奋不顾身想要跳下来救我,被李墨白拦住后,她大声对我喊:
“南锦屏,你坚持住,赵思则已经替你家翻案了,你哥哥马上就要回京了,你千万别死了,你死了我就没人可以斗了。”
但我还是死了,我没有坚持住。我站起身来,惊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没理她,而是抱了抱隋暖:
“我宣布,从今往后,你就是端京第一才女了,我南锦屏甘拜下风。”
隋暖打了个寒颤:“南锦屏你别这样,我害怕。”
10
惊鹊没挨到散席就走了,我追上去,她很警惕地同我拉开距离。
“你想做什么?”她护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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