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女生遭霸凌惨不忍睹，为何悲剧屡禁不绝？

作者 | 燕子女侠

【既然有人喜欢江湖，那就应该让他们明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今天要讲的，是海南临高县未成年人霸凌事件。

这两天，该霸凌事件现场视频在网上疯传，一个身穿黑色裙子的女孩，被另一群女孩拽着头发拖来拖去，拳打脚踢，期间被打女孩还被踹入水沟内，后又被揪着头发拽上岸继续殴打。

被打女孩被迫跪在地上不停哭泣求饶说“对不起”，头发散乱，衣不蔽体，裸露的肩背上满是伤痕。

现场视频是施暴者之一手持手机拍摄后发布在网上的，因为场面太过残暴，一经曝光便引发了网民极大愤慨。

据报道，被打女孩的父亲是残疾人，以拉三轮车为生，母亲是聋哑人，平时在学校门口推车摆摊卖零食。

女孩父亲在网上看到了视频，才得知女儿的悲惨遭遇，当即选择报警，并送女儿就医。

医院检查后告知家属：女孩左耳鼓膜可见穿孔，眼睛有异物（牙签）插入，造成视力下降，属不可逆的损伤，难以恢复。

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被打女孩的舅母刘女士讲述了更多细节。

她说，女孩是3月13日下午被打的，原因是施暴者说“看她不顺眼”。

并且，施暴者还威胁女孩，说“如果逃跑报警，就去殴打你父母”，女孩儿被他们拘禁了5天，期间不给吃东西只给少量喝水，直到3月18日，女孩才自行逃脱。

被打者弱势的父母，贫寒的家境，悲惨的家境，无一不在加剧人们的同情，而打人者的残暴可恨，由此变得更不可原谅，不少网友在网上愤怒呐喊，临高一时之间站上了风口浪尖。

3月24日，临高发布了调查通报，信息量不可谓不丰富，部分内容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第一，视频里的涉事人员都是未成年。

第二，双方系因琐事结怨，被打女孩此前也纠集其他未成年打过施暴者，连拍视频发网上的手段也是一模一样的。

第三，“被打女孩被拘禁5天”是不实消息，要么是女孩的舅母刘女士对记者说谎了，要么是女孩对自己家人说谎了。

第四，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对已满14岁的涉事学生给予行政处罚，并责令监护人严加管教”。

也就是说，尽管已经到了要做伤情鉴定的地步，但没有任何一个直接关系人为此承担刑事责任，只因他们是未成年。

综合来看，惩罚最重的就是校长，因为“失职失责”，被予以免职。

整起事件有两个点特别让人震惊，一是这些所谓的孩子们下手之狠辣，二是他们竟然**早已习惯用暴力问候暴力。**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然而在校园霸凌事件中，家长、老师似乎都消失了，如果不是施暴者自己拍摄并发出视频，如此暴力的“礼尚往来”可能还会继续陷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无限循环。

保护未成年的盖子下，并不是一个纯净的真空世界，而更像是捂住了一个看不见的黑暗森林，在这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都是生存法则。

我们应该且必须思考：

校长被开除了，处理看似严重，但学校里的“江湖气息”会因为走了一个校长而消失吗？

我们的法律保护的是良善和公义，还是某一类特定人群，甚至无需辨别善恶是非？

近年来，校园霸凌事件屡屡曝上热搜，施暴者言辞之粗暴、手段之残酷，让成年人都不禁战栗惊悚——

他们，真的能被称作孩子吗？

去年年底，四川绵阳一名身穿校服的女生被三名同校女生殴打的视频在网上传播。

身着校服的女生，被穿着黑丝黑裙、手里夹着烟的女同学轮番扇耳光、脚踩头，施暴女生一边拳脚相加，一边威胁警告该女孩不准报警和告诉家长。

其中一人洋洋得意地说：“报警没用，我们都是未成年。”

视频曝光后引起当地家长的极大愤慨，家长们集合在警局门口高喊“严惩施暴者”，显然，“天下父母苦校园霸凌久矣”。

但没有法律依据，呐喊也于事无补。

这件事最终的处理结果中，年满14周岁的施暴者，最重惩罚是治安拘留15日并处罚款1000元，还有两个未满14岁的学生，只是“予以训诫，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

对施暴者来说，这个结果应该算是不出所料，毕竟她们在打人时就预测过了：“报警没用，我们都是未成年......大不了蹲几天就回来了。”

这不知是被打女孩的悲哀，还是整个社会以及法律体系的悲哀？

同样是在去年年底，河南鹤壁校园霸凌事件震怒国人。

一名16岁的中专女学生，长期被自己3名同班同学霸凌，手段包括：让她脱光衣服、跪地自扇耳光、脚踹胸部、用筷子猛插下体......其残忍龌龊，不堪细说。

受害女生父母得知后几近崩溃，其母为讨公道，长跪校门口不起，而三名施暴者却依然好端端地坐在教室内“正常上课”。

此事曝光后，在网上瞬间掀起滔天怒浪，但最后的处理结果仍旧让人难以释怀——

校长被降级，扣发12个月绩效奖金；副校长被辞退；班主任被解聘；三个施暴女孩被开除学籍。

而受害者这边，被打女生及其母亲已然精神异常，然而通报只字未提赔偿，甚至没有一句公开道歉。

类似的霸凌事件还有很多，在此不一一细述，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许多霸凌事件都是施暴者主动自曝的。

他们一边打人一边录下视频放在网上传播，意图让受害者遭受身体伤害之后，再受到二次精神重创。

这体现了一种可怕心理：

施暴者认为被打才是可耻的，公布施暴视频就能实现对受害者的持续侮辱；

而他们自己则根本不惧恶行被公开，因为这代表着“霸主”般的“胜利”和“荣耀”，可以发泄情绪不说，还能对其他同学形成威慑，并且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同一种罪恶屡禁不止，法律就应该感到汗颜。

我们常常喊“坚决抵制校园霸凌”，但实质性的举措却迟迟未见落定，包括这次海南霸凌事件，《中国妇女报》也发声了，措辞方面表现得非常愤怒，可通篇看下来，充斥着“必须”“不该”“不能”等词汇，却又不说具体解决措施，未免失于空泛。

对此，有网友建议：

“校园霸凌者取消高考、研考、公考、教资考资格，档案上一定要留下霸凌记录，将来求职也寸步难行。”

这也确实是一种思路，但一来高考、研考、公考不是当下的即时惩罚，二来很多霸凌者根本无心上学，更不会考虑之后的就业择业问题，这种处罚措施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是不够震慑力。

法律的事情就该由法律解决，这一点，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借鉴法国。

因为校园霸凌事件频发，且越来越低龄化，2022年1月，法国国民议会表决通过了《校园霸凌法案》草案：不论是否成年，校园欺凌都是刑事犯，最高可判10年监禁。

该法律草案于2022年2月实施。

最近，聚焦校园霸凌的韩剧《黑暗荣耀》热播，豆瓣评分高达8.8分。

剧中，饱受欺凌的文东恩哭问霸凌者：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方毫不在意地回答：

“（因为）没有人会保护你，不管是警察还是学校，甚至连你爸妈都不会。”

这里不是韩国，但在管束校园霸凌方面，我们终究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校园霸凌事件屡屡酿成恶果，曝上热搜，关注度不可谓不高，可专项司法体系始终未能推动建立。

对于未成年人的恶行，现有惩戒依旧是教育为主，过于恶劣的才略施小惩，以期小惩大诫。

但我们必须明白一个现实：现在的孩子接受信息来源广，学习能力强，思想和认知都跟过去的同龄人不可同日而语，成人社会给予的“宽容”和“保护”，在他们眼里很可能只是可以钻营的法律空隙。

如果继续保持现状，那么未来在面对此类已经发生的恶性事件时，我们仍然会是束手无策的。

崩溃的母亲，自责的父亲，成长为唐山打人案主犯的坏学生，失手反杀却毁灭一生的好学生......所有的悲剧都会重现。

罗翔教授说过一句话，我十分认同：

相比于积极的施暴者，那些本有责任、有能力去制止罪恶之人的姑息放任，与邪恶并无本质的不同。

以保护之名，把校园放任成江湖，让学生们凭借天性在其中“物竞天择”，这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