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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5/03/29 00:11来源：未知 人气：53
婆婆的生活方式极其节俭，堪称我见过的最懂得精打细算之人。
她会将洗脚水留作拖地之用。
对于发芽的土豆，她从不舍得丢弃。
甚至，她还将公公穿过的旧内衣改造成了洗碗布。
我尝试纠正她的这些不良习惯，但她却对我大发雷霆，甚至因心存怨恨，在我洗澡时偷偷关闭了浴室的灯，导致我滑倒并失去了孩子。
可很快，她那过分的节约习惯也让她走上了绝路。
1
当我再次看到厨房水槽上挂着那条破洞的花内裤时，我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头顶！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在厨房见到这种内裤了！
前两次我已经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我戴上手套，强忍着恶心，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条已经褪色、被撑大的内裤，走向客厅。
“妈，我不是已经给您买了新的洗碗布了吗？您怎么又用公公的旧内裤洗碗？”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婆婆见到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脸色变得铁青。
“你公公是男人，他的内衣都很干净，扔了多可惜。”
“再说，这条内裤我用开水煮过，放在太阳下晒了好几天，干净得很。”
我真是服了，每次批评她，她总是用同样的理由来反驳。
好像性别就成了衡量清洁的唯一标准。
如果不是医生叮嘱我孕期要保持心情愉悦，我早就和她吵翻天了。
我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妈，我们暂且不论它是否干净，我只是想问您，这样做您自己不觉得别扭吗？”
“把内衣和食物混在一起，您不觉得恶心吗？”
一想到公公那肥胖的身体、满身的汗水，以及那条破洞的内裤，我几乎要将昨晚的晚餐吐出来。
婆婆似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立刻暴跳如雷。
“我看你才恶心！”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不会过日子的女人，什么都想用新的，你以为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用旧内裤洗碗怎么了？家里的碗不都是我用旧内裤洗的，还不是洗得干干净净？”
“我老家那边还有人用旧衬衫当蒸笼布呢，蒸出来的包子照样香喷喷，哪像你这么多事？”
“邱曼，我告诉你，我们老李家的儿媳可以不漂亮，但绝不能不会过日子，更不能不懂节约！”
2
婆婆的节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发芽的土豆和大蒜从不丢弃，第二天就会出现在餐桌上。
洗脚水从不舍得倒掉，直接用来浇花或拖地。
她觉得用自来水洗拖把太浪费，干脆把拖把直接放进马桶里清洗。
用过拖把的马桶水也不直接冲掉，而是攒起来用于冲厕所。
我告诉她家里并不穷，不必如此节省。
她却大声反驳我。
“节不节约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国家提倡节约用水，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你们这些城里人没经历过缺水的苦，所以才不把水当回事。”
“要不是我们老一辈人每天省吃俭用，你连洗澡的水都成问题。”
为了节约用水，婆婆和公公常常一起洗澡。
为了省电，她经常只开电视照明，好几次我都差点因此摔倒。
每次向她反映，她都会用老一辈过日子的道理来回击我。
其他方面我可以忍受，但唯独她用马桶水洗拖把、拿旧内裤洗碗，我绝对无法接受！
3
晚上老公下班回来后，我把婆婆用旧内裤洗碗的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劝劝婆婆。
我老公李华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985研究生的人，他性格温和，仪表堂堂。
虽然婆婆的某些观念根深蒂固，但有时她还是很听李华的话。
“老公，妈平时在其他方面节约点我也不说什么了，可她怎么能用你爸的旧内裤洗碗呢？太恶心了！”
李华听了我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妈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和我爸都没意见。”
呃……这真难评价。
我知道如果从卫生角度入手，李华可能不会被说服。
好在我了解他，知道他和公公一样，非常注重面子。
我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其实我并不是对她的做法有意见。我只是担心，万一有一天你的同事或朋友来家里做客，看到她用旧内裤洗碗，人家会在背后议论你。”
李华在政府部门工作，周围有很多关系户，他在外面总是装得体面。如果让同事知道家里连一块洗碗布都舍不得用，他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果然，他犹豫了一下，立即起身：“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和妈谈谈这个问题。”
4
婆婆的观念很难改变，李华劝了她半个小时，她依然固执己见。
直到李华最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
婆婆这才闭上了嘴。
李华气得满脸通红，气鼓鼓地回到房间，房门被他重重地摔上。
我坐在客厅里吃外卖，婆婆在一旁阴阳怪气。
“你现在满意了吧？那么好的布说扔就扔，真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过日子的女人。”
“这个家迟早要被你败光！”
我反击道：“你要是舍不得，那就捡起来留着你自己洗脸用。”
婆婆撇了撇嘴，见说不过我，就开始在其他事情上找茬。
“这些年要不是我东省西省，供李华读到研究生，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家里的菜既健康又营养，你还花钱点外卖，真没见过你这么能花钱的人。”
我笑了。
李华的工资还不如我高呢。
“妈，你说的健康营养的菜，是指隔夜的鸡蛋、放了三天的鱼，还是发黄的青菜？”
医生说过，我现在怀孕了，需要补充营养，饮食要均衡。
可她呢，恨不得二两瘦肉分成三顿吃。
我买回来的鸡肉、鱼肉，她宁愿放在冰箱里冻成僵尸肉也不愿意拿出来做。
后来我索性不再往家里买菜，直接点外卖或下馆子。
婆婆见说不过我，嘟囔着走回房间刷抖音。
公公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劝我。
“小曼啊，你婆婆说得对，女人最重要的是要勤俭持家，学会过日子，否则这个家庭是聚不了财的。”
“这次就不说你了，以后别再点那么贵的外卖了，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实在想不通。
我们夫妻俩工作稳定，收入不错，没有房贷、车贷，哪里像他说的那样用钱的地方多？
见我沉着脸不说话，公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走回了房间。
5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边看剧边吃外卖，吃完后悠闲地休息了一个小时。
怀孕后，我的体力大不如前，所以改掉了熬夜的习惯，十点半之前就要上床休息。
谁知我刚卸完妆准备去洗澡，婆婆就笑眯眯地走过来。
“小曼，我和你爸先洗，我们年纪大了，要早睡。”
说实话，听到她这么说，我很不爽。
明明知道要早睡，却偏偏在我想洗的时候来抢卫生间。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
我不情愿地让出了卫生间：“那你们快点洗。”
婆婆满口答应，拉着公公进了洗手间。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出来。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但他们迟迟不出来，花洒的流水声也一直没有停。
我的计划被打乱，逐渐变得不耐烦。
婆婆这个人，嘴上说着会过日子，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节约用水”，但每次洗澡都要花一个多小时。
真不知道她节约的是什么水！
我怀疑她是打着节约用水的旗号，和公公一起洗鸳鸯浴！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人，天天在卫生间里嘻嘻哈哈，讲些荤素不忌的话，我听着都觉得脸红。
我忍无可忍，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妈，已经很晚了，你们洗好了吗？”
里面的嬉笑声停了一会儿：“好了，马上就好了。”
我不信：“现在水费很贵的，我们要省着点用。”
十分钟后，公公铁青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婆婆紧随其后，嘴里不停地抱怨。
“催催催，就知道催！”
我顾不上和他们争执，现在要紧的是尽快洗完澡护肤，然后上床睡觉。
医生说过，晚睡会影响胎儿的健康。
然而，当我洗到一半时，卫生间的灯突然熄灭，周围顿时陷入黑暗。
家里的卫生间很大，做了干湿分离，我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东西摔倒。
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李华，但都没有回应。
这小子肯定在打游戏！
无奈之下，我只好向婆婆求助。
“妈，家里停电了吗？卫生间的灯怎么黑了？”
我喊了好几声，才得到婆婆的回答。
“小曼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的电费很贵，我看你洗了那么久，应该也快洗完了，所以就先帮你把灯关了。”
我没听错吧！
我才刚进来不到十分钟，这个老女人就把灯给我关了！
我强忍着怒火：“妈，电费我来交，您先帮我把灯打开，我看不到路了。”
“小曼，一家人何必分你我？咱们把钱省下来不好吗？毕竟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又是这句话！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有什么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
无论我怎么恳求，婆婆就是不肯给我开灯，还催促我别浪费水，快点洗完出来。
偏偏卫生间的灯是装在门外的。
真是设计得太脑残了！
我怒气冲冲地抓起一旁的衣服，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就胡乱穿上。
现在顾不上形象了，我要马上去找这个老太婆问个明白！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出卫生间，却在快要到门口时被一个东西绊倒，直直地摔在地上。
6
我跌坐在地上，感受到肚子传来的剧痛，一股温热从体内流出，无边的恐惧将我包围，我甚至不敢低头看地上那一滩血迹。
我摔倒的声音很大，最先发现的是婆婆。
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她那李老脸。
此刻我真想把她撕碎，但我知道，当务之急是要马上去医院。
我忍着剧痛，头上冒着冷汗，虚弱地看着她：“妈，快打120。”
婆婆被吓得六神无主，原地蹦跶着，把李华和公公引了过来。
李华看到地上那滩血迹，吓得骂了一句“卧槽”，然后慌慌李李地掏出手机想打120。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婆婆却一把抢走了他的手机。
“妈，你干什么？！没看到小曼都出血了吗？”
李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婆婆却比他还急：“你傻啊，叫救护车可是要收钱的。我们自己不是有车吗？这样，你亲自开车送小曼去医院。”
“我的车昨天送去保养了，现在还没拿回来。”
“那你去找你同事借辆车，再不济打车也行，反正不能叫救护车，救护车太贵了。”
婆婆死死抓住李华的手机不松手：“不就是出点血吗？又不是什么大病，至于花那千八百的叫个救护车吗？要我说，你娶的这个媳妇儿就是不会过日子。”
公公也在一旁附和：“小曼不会过日子，难不成你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人也不会过日子吗？别犹豫了，就听你妈的，赶紧打车去。”
我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公公婆婆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够荒唐的了。
可我没想到，更荒唐的是，李华竟然被他们说服了！
他眼神躲闪：“小曼，妈说得对，叫救护车太贵了，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呢，能省就省吧。你再忍忍，我现在就打车送你去医院。”
当初嫁给他，除了因为他学历高、工作体面，最重要的是他孝顺。
可我没想到他竟是愚孝！
如果我现在不是疼得没有一点力气，我肯定站起来扇死他。
7
我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可惜那里已经恢复了平坦。
眼泪顿时像雨水般落下。
医生来查房，见我哭得伤心，摇了摇头。
“你这种情况如果早点来就医的话，孩子还是可以保住的。”
我当然知道。
否则我也不会在摔倒时第一时间求婆婆给我打120。
哪怕我知道她是害我摔倒的罪魁祸首。
然而，她为了省钱，眼睁睁地看着我失去一个孩子。
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
我环顾四周，病房里空荡荡的，丝毫没有李华和公婆的身影。
我忍着疼痛支起上半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打给我的父母。
当初和李华谈恋爱时，我父母是反对的。
他们说从小在城市生活，被家里娇惯着长大，如果真和李华结婚了，以后面对他来自农村的父母，肯定会因为生活习惯和价值观等问题发生争吵。
当时我觉得爱可以战胜一切。
现在想想，我真是愚蠢！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父母，就看到了婆婆发的朋友圈。
“谢谢儿子的爱，也替肚子里的妹妹谢谢哥哥。”
配图是一堆药品。
我把图片放大，发现里面不仅有保胎药，还有各式各样的孕妇专用保健品。
年过半百的婆婆竟然怀孕了！
在我失去孩子的第一天，她竟然说她怀孕了！
天打五雷轰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难怪她和公公一直说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
原来她早就打上了我的主意。
她偷偷在我洗澡时关掉我的灯，估计也不是为了省电，而是故意想要害死我的孩子，好给她的孩子腾地方。
除了看到婆婆发的朋友圈外，我还看到微信支付里有一笔大额支出，显示付款给医院。
正当我纳闷什么时候支付了这么大一笔费用时，李华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假惺惺地关心我，但经历了昨晚那件事后，我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我微信里少了一笔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华眼神躲闪：“那个，我昨晚来得匆忙，忘记带手机，所以就用你的手机支付了手术费。”
多拙劣的借口啊，自己的手机忘记带，却记得带我的手机。
“那你是怎么打开我的手机的？”
“面容解锁。”他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敢情他那点小聪明全用在我身上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顾及他是男人而给他保留几分面子，不当面戳穿他。
但现在，他连个屁都不是！
“李华，你虚不虚伪？你明明就是不舍得给我出医药费，还费尽心思找一个破借口说是忘记带手机，你怎么不说忘记带脑子出门？”
李华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到一句反驳我的话。
“小曼，我知道你生气，你想打我、骂我都行，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这次摔跤有一半责任在我妈，可她也是为了省点钱，她是为了这个家好。你能不能答应我，回去之后别找她吵架？我妈现在是高龄孕妇，医生说她需要静养。”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妈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她为了给我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年轻的时候主动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现在查出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女儿，她高兴坏了，认为是当年那个孩子回来找她了。”
“她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有什么理由不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呢？所以小曼，你能不能帮帮我？回去之后和咱妈好好相处，就当是给咱们死去的孩子积德了。”
闻言，我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孩子？”
8
李华被我一巴掌扇跑后，再也没来医院看过我。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多，公婆更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出院那天，我给李华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是在忙线中就是被挂断。
我打开微信，婆婆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老公和儿子一起陪着来产检，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最好笑的是，他们来产检的医院正是我现在住的医院。
我默默地收拾行李，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第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大堆补品和安胎药，我拿起其中几瓶看了看，价格不菲。
看来他们全家人对这个孩子重视得很。
也好，他们越重视，后期失去的时候才会越痛苦。
我拿出手机：“喂，月月妈，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东西想送给你。”
月月妈是同一栋楼的宝妈，现在怀着二胎，奈何经济拮据，所以经常在业主群里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不到十分钟，月月妈就敲响了我家的门。
她拿着桌上那堆价格昂贵的补品和安胎药离开时，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婆婆回来时，一眼就注意到桌上的东西不见了。
“我的补品怎么不见了？我的安胎药呢？”
“邱曼，是不是你偷偷藏起来了？”
我故作惊讶：“妈，原来那些东西是您的呀？我以为是李华特地买给我的，我还想着我现在流产了也用不到那些，所以就拿去送人了。”
婆婆一向爱财如命、抠抠搜搜，现在一听到我把那么贵的东西拿去送人，简直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你个败家玩意儿！那些东西可是花了我儿子一个月工资买的，那么贵的东西你说送人就送人，我们老李家娶了你这么个不会过日子的人，真是倒了大霉了。”
我把目光转向李华：“老公，你怎么回事，竟然花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一堆智商税的东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要是实在不想过，那我也没必要省吃俭用了，我现在就下单把我看中的那个单反买回来。”
我上个月看中了一个单反，价格不菲。
但李华知道后，一直劝我不要买，让我把钱省下来，留给宝宝用。
估计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婆婆怀孕了，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止我花钱。
“小曼，妈在跟你开玩笑呢，那些东西哪能花我一个月的工资啊？顶多一千块。”
“不过一千块也是钱，既然你已经送人了，那就在其他地方省点钱，单反咱就先不买了。”
婆婆当然不同意事情就这么过去，还想和我争吵，但被李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着他们母子俩吃哑巴亏的样子，我那郁闷的心情才终于有一丝丝缓解。
不过，这只是我报复他们的前菜。
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呢。
9
我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在家休息。
婆婆怀孕之后，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总是以各种理由使唤我做家务。
“我肚子里的孩子饿了，你赶紧去给我做饭。”
我不去。
这段文字涉及较为复杂的家庭矛盾和个人复仇情节，包含了一些敏感话题。在进行改写时，我会尽量保留原文的情感色彩和故事线，同时调整部分措辞和结构，以确保内容的适当性和原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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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直跺脚：「我现在不仅是你的长辈，还是个孕妇，难道要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吗？」
我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妈，我刚流产后身体还很虚弱，实在做不了饭。」
「那你至少给我叫个外卖。」
这真是双重标准，我怀孕时她可没少在背后数落外卖的种种弊端。
「现在的外卖大多用的是地沟油，而且卫生状况堪忧，吃了容易拉肚子。医生说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再加上你年龄较大，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婆婆气得拍起了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饿死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骂了几句后，忽然将目光转向我，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样吧，你请个保姆来帮忙做饭，这样你不用亲自动手，我也能吃到健康的食物。」
这老太太，外表不咋地，心思倒是挺灵巧的。
「人家说流产就像坐了一个小月子，需要好好调养。你请个保姆来做饭，让她做些营养餐，这样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更快。」
我假装被说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原本打算省下这笔钱给肚子里的孩子用，毕竟你和爸年纪都不小了，我这个大嫂也该尽点孝心。」
一提到要将钱留给肚子里的孩子，婆婆和公公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曼，你说的是真的？」
「这有什么真假之分？一家人嘛，我和李华赚的，将来都是小妹妹的。不过这些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合适的保姆。正好我有个朋友在一家家政公司工作，她说每月一万块就能找到个好保姆，我可以让她帮我留意一下。」
听到请保姆要花一万块，婆婆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何必花那冤枉钱呢？你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来掌勺吧。」
公公起初并不乐意，但在婆婆的暗示下，勉强答应了。
「你妈说得对，我们就别花那冤枉钱了，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给你们做。」
「那就有劳爸了。」
公公起初还装模作样地做了几天饭，但他习惯了被人伺候，一年到头难得下几次厨房。
如今让他负责一日三餐，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几天，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锅碗瓢盆摔得叮当作响。
婆婆整天吃着这些难以下咽的饭菜，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摔得这么大声给谁听？你以为我喜欢吃你做的饭吗？要不是我怀着你的孩子行动不便，用得着你吗？你不乐意做饭，我还不乐意吃呢！」
公公干脆撂挑子不干：「那以后你自己动手，别来使唤我！」
婆婆眼泪鼻涕齐流，不停地抱怨自己的命运多舛。
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们吵架。
10
李华最近都回来得很晚。
我悄悄去他单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正在为升职做准备。
晚上睡觉时，我无意中提到了我爸当年如何通过一顿饭扭转乾坤，成功击败对手的故事。
原本昏昏欲睡的李华，一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
「真的？请吃饭真的有用？」
当然，那只是个谎言。
但我装作一本正经地给他洗脑：「当然有用，在职场上不仅要能力强，情商也很重要。我们中国人非常重视饭桌文化，到时候你好好表现，争取给大家留下好印象。」
「不过，你是公职人员，明目李胆地宴请可能不太合适。」
李华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不敢行动。」
「送礼的事情更不能做，万一被举报，我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
李华一脸愁容。
按理说他长相英俊、学历高、能力强，升职只是早晚的事。但偏偏他所在的部门关系户众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性格急躁，根本没有耐心等待。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我们买这套房子时没请那些同事来，你现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邀请他们到家里来，说是庆祝乔迁之喜，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拒绝。到时候我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帮你长脸。这样既不会让人怀疑你别有用心，你也可以在饭桌上展示个人魅力，拉近与他们的关系。」
「顺便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家庭和睦的氛围。领导们都喜欢家庭和睦的下属，因为立业先成家，只有家宅安宁，男人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李华感激得差点给我下跪：「小曼，有你真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果我真的升职了，你想要的单反相机我一定买给你！」
我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人在焦虑时往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根本顾不上理智。
可以看出李华非常急切，第二天中午他就打电话告诉我，晚上要带领导和同事回家吃饭，让我务必准备得丰盛一些。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婆婆，她一听说儿子要升职了，兴奋得不得了，嚷着要跟我一起去买菜。
来到超市，我专挑贵的买。
上等的牛肋条、新鲜的小羊排，空运来的海鲜，有机蔬菜，就连饭后水果也是最贵的。
婆婆在一旁不停地说「够了够了」「太贵了」。
这才哪到哪啊。
「再买个西瓜吧，李华说他的领导喜欢吃西瓜。」
我当着她的面挑了一个大西瓜，婆婆一看价格，吓得直跳脚：「什么破西瓜要三百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结完账出门后，婆婆借口说落了东西，让我先回去。
11
我找了两个人来上门做饭。
李华领着一帮人进门时，最后一道菜刚好端上桌。
同事们看到桌上的两只帝王蟹，对李华的态度明显亲切了邱多。
「李华，你这做得也太隆重了，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李华笑得合不拢嘴：「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放开吃吧。」
饭桌上，李华谈笑风生，一边夸耀自己的能力，一边讨好领导，把领导哄得团团转。
不得不承认，李华的情商还是不错的，拍领导马屁的同时，也不忘夸奖同事。
一顿饭下来，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站起来说要去洗点饭后水果。
婆婆听到后，立刻放下碗筷：「小曼，你忙了一天了，还是我去吧。」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时，李华脸上还挂着笑容。
「小曼，你今天这顿饭真是太给我长脸了，你不知道那些同事有多势利，觉得我是农村来的，平时总看不上我。但今天他们看到了我们的房子，看到了这顿晚餐，眼里的羡慕之情可不是装的。」
不长脸才怪。
我这辈子的牛逼都在今天吹完了。
为了提升他的身价，我还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瓶好酒。
「临走前，有几个同事私下跟我说，一定会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这下升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老婆，你在看什么呢，怎么不理我？」
他凑过来看我的手机，看清后瞳孔骤缩：「你还炒股啊？」
「这几天在家休息没事干，正好我堂哥是做金融的，我就跟着他学了学。」
「那你赚了吗？」
「今天的买菜钱就是我炒股赚的呀。」
这一顿菜至少花了他一周的工资。
李华惊讶于炒股带来的高回报，但同时也担心其中的风险。
「小曼，你赚了一点就收手吧，我们是普通人家，最好不要涉足股票。」
「富贵险中求，你懂不懂？更何况我堂哥是专业人士，有内部消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渴望已经暴露无遗。
真好，鱼儿上钩了。
12
李华的好梦破灭得很快。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晚上回来时，他在家里大发雷霆。
原来那些领导和同事在我们家吃完饭后，半夜突然上吐下泻，被紧急送往医院。
这下好了，升职无望，还搭进去不少医药费。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
「小曼，是不是你买的帝王蟹有问题？我听说吃死的海鲜容易闹肚子。」
「怎么可能呢？我买回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价格可贵了，我这里有票据。」
我把当天买菜的票据拿出来给他看，所有食材都是在一家大型超市买的，价格不菲，品质有保障。
「妈，你当时也看到了，我买的海鲜都是活的。」
婆婆站在一旁，听到我叫她时明显吓了一跳。
她眼神闪烁：「对，对啊。」
李华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显得非常焦虑：「但他们都说在我们家吃完饭回去后就再也没吃过其他东西，一致认为问题出在那顿饭上，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安慰他：「你先别急，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走进厨房，却发现橱柜里还有一个西瓜。
「妈，这不是我昨天买的西瓜吗？我记得昨天让你切了分给大家吃了啊，怎么现在还在这儿？」
婆婆看到我手里的西瓜，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故作惊讶，捂住嘴：「妈，你不会把我买的西瓜掉包了吧？」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婆婆身上，她站在那里支支吾吾，脸色急得通红。
最终在公公的逼问下，她才不得不承认。
原来她舍不得用三百块的西瓜招待客人，所以中途偷偷去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一个便宜的，以次充好。
要知道，路边摊切开的西瓜不仅不盖保鲜膜，还苍蝇、灰尘满天飞。
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李华听完，气得直跺脚。
「妈，难不成我的前途还比不上一个三百块的西瓜吗？」
「你知不知道那些同事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家里太金贵，以后都不敢再来吃了。」
婆婆急得快哭了：「我这不是想着省点钱吗？毕竟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要是大手大脚，这日子还怎么过？」
「整天把过日子挂在嘴边，我的工作都差点没了，还过个屁的日子！」
婆婆见状开始卖惨，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却为了一个西瓜跟我闹翻天。」
「早知道养儿子不顶用，当初就不该打掉我的女儿。」
李华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家。
连公公也被气得懒得去哄她。
只有我知道，婆婆买的那个西瓜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让好几个人同时进医院。
不过，一块钱一斤的西瓜也有它的用处，至少有了它，就没有人怀疑我倒的酒有问题了。
13
因为这件事，李华好几天都没和婆婆说过一句话，公公则沉迷于手机。
他在这个家里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我。
所以我打算买车的事情很快就被他知道了。
「老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买车啊？」
「炒股赚的。」
李华依然难以置信：「炒股真的能赚那么多钱？」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跟你说过我表哥是专业的吗？他有资源，跟着他干哪里有不赚钱的道理？」
「老公，你觉得白色的好看，还是黑色的好看？」
他看到我给他看的车要二十五万，眼睛都直了。
毕竟他现在开的车才十多万。
他的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亲昵地喊了我一声「曼曼」。
「炒股能不能加我一个？我们两个人一起，肯定赚得比现在快，到时候我们可以换一辆更好的车。」
他一直梦想拥有一辆奔驰SUV，落地起码要五十万。
我眉头紧锁，犹豫不决：「我倒是没问题，但我表哥那个人心高气傲，小打小闹他看不上的。」
李华的呼吸变得急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抬起头，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道：「我拿二十万来加入你们，你帮我问问你表哥，他肯不肯带我。」
这二十万应该是他的全部积蓄。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告诉他明天给他答复。
第二天，他在得知我肯定的答复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发大财一样。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他以前在我面前吐槽过几次他的同事开好车是装腔作势，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在嫉妒。尤其是在那次家宴在同事面前丢脸后，他现在急需某些东西来挽回面子。
一辆车，足以满足他的自尊心。
炒股需要经常关注股市动态，李华是公职人员，工作繁忙，有很多不便之处。
所以我让他把钱转给我，让表哥帮他操作。
他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我开玩笑地说：「都是一家人，还怕我骗你钱吗？」
他尴尬地说不是，随后便去银行给我汇款。
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二十万，我立即去商场买了一个包奖励自己。
14
婆婆最近状态不佳。
李华不跟她讲话，她怀着孕还要给公公做饭，两人整天吵吵闹闹，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一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李华的电话。
婆婆食物中毒，被送进了医院。
我赶到医院时，人还在手术室里，公公和李华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我假装担忧：「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妈不是一直自己做饭吃的吗？怎么突然食物中毒了？」
李华满脸烦躁。
「医生说妈是吃了隔夜的凉皮，中了米酵菌酸的毒，再加上她怀有身孕，所以情况比较严重。」
我做出一脸悲痛的样子：「现在的商家太可恶了，隔夜的东西还拿出来卖。你知道妈是在哪里买的吗？我们马上报警，让商家赔偿。」
李华突然沉默了，公公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叹了口气。
「赔什么赔啊，她这是自作自受！哎！」
「她吃的是你昨天买的。」
我一脸疑惑：「我昨天不是让妈帮我扔掉了吗？」
我昨天下班后，回家路上看到一家卖凉皮的，买了一些回家吃，但还没吃几口就被叫回公司加班，等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完全忘了凉皮这回事。
公公越说越气：「她根本舍不得扔，今天中午直接拿来当午餐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表情沉重。
「患者的状态不太乐观，先转入ICU观察几天，家属先去缴费吧。」
我一听，吓得差点哭出来：「妈也真是的，整天说自己会过日子，现在好了，过日子过到医院来了，ICU一天的费用能顶多少顿凉皮了。」
听到这话，公公虽然脸色铁青，但还是卑微地看着李华。
「儿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妈啊，她还年轻，不能离开我们啊。」
李华此时哪里还有平时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头发被抓得像鸡窝，短短时间内长出了邱多胡茬，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邋遢汉。
「不是我不救，是我现在身上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不敢把炒股的事情告诉公公，于是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我。
我也很为难：「你知道的，我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他气得直接一拳砸在墙上。
犹豫再三，我决定豁出去了。
「我们卖房给妈治病吧！」
15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家全款买的，我们家出大头，李家出小头。
公公听到我说要卖房子，激动得差点要给我跪下。
李华眼含泪水：「小曼，你真的愿意卖房给我妈治病吗？」
「我们是一家人，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房子不容易迅速出手，婆婆的医药费又要马上交，无奈之下，李华只能在网上找借贷。
婆婆的手术费加上在ICU住了一个月，总共花了差不多三十万。
一个月后，房子终于成功卖出，但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三十万，最终只卖了一百二十万。
网上借贷的利息高得吓人，短短的逾期未还，本金加利息就滚雪球般达到了五十万。
真是祸不单行。
李华上班途中不小心刮到了一辆兰博基尼，对方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二十万的修车费，还扬言如果不赔，就闹到单位去。
这份工作是李华拼了半条命才考上的，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
卖房子的钱一下子就少了七十万，李华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这时，我把炒股赚钱的事情告诉了他。
「上次你投了二十万，现在我表哥已经帮我们赚了十万了。」
人在急头上是没有理智的，再加上他本身不懂这些，自然看不出我表哥发来的图片是我们自己P的。
他在单位和医院两头奔波，忙得团团转，连睡觉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更没有时间关心股市行情。
这十万块钱对他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是他唯一的希望。
在快钱的诱惑下，他头脑一热又投入了二十万，希望能尽快把我们的房子买回来。
卖房子的钱很快就剩下三十万。
在这期间，我们没有地方住，李华便在他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区的房子，签了一年的合同。
16
中途婆婆醒了一次，医生说是回光返照，我知道后立刻请了假飞奔去医院。
我到时，公公和李华还没来。
医生被我痛哭流涕的样子感动了，很快就答应我进去看她。
这个老女人看到进来的是我，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看到不是你儿子，所以失望了？」
「你儿子还记恨着上次你害他升不了职那件事呢，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他都没来看你一次。」
她激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这个贱人，你骗我！」
看着她像一条半死不活的烂鱼一样任我摆布，我突然心情大好。
「骗你又怎么样呢？我还想弄死你呢。」
「在我摔倒时故意不开灯，拖延时间不打120害我流产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把你碎尸万段了。」
「你不是说你最会节约、最会过日子了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花了足足三十万？！李华为了给你治病，连房子都卖出去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心心念念的女儿，没了。」
买房子的钱是她和公公省吃俭用大半辈子攒下来的，女儿是她盼了大半辈子的。
这下好了，两个都没了，她急得嗷嗷叫，眼泪哗哗流，比当时流产后的我哭得还要惨。
「不过你躺在这里也怪不了别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怒目圆睁，沙哑着嗓子憋出一句话：「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隔夜的凉皮好吃吗？那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哦。」
婆婆是陕西人，从小就爱吃凉皮，再加上天气炎热，凉皮开胃。
如果不是因为她又抠又馋，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为我那个死去的孩子复仇。
出事前几天她天天在家喊着没胃口，所以我那天故意买了很多凉皮，又借口公司有事匆匆离开。
婆婆吃惯了隔夜菜，所以想当然地以为隔夜的凉皮吃了也没事。
可惜啊，她吃了没文化的亏。
她不知道米酵菌酸仅一毫克就可致命，更不知道隔夜的凉皮最容易产生这种毒素。
「你！你！我要报警抓你！」
她伸手想要打我，却一个不小心自己跌到了床下。
17
婆婆死了。
死得很突然，李华和公公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
在办完葬礼后的第一天，趁着李华还没缓过神来，我把一份离婚协议书送到他面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这是要干什么？」
「离婚啊。」
最大的恶人死了，家也被我搞垮了，现在不离婚难不成还要等到过年吗？
李华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但我不想再装了。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你。」
「当初我在洗手间摔倒的时候，但凡你多一点主见，也不至于听信你妈的鬼话不打120。」
「我流产后，你不但不关心我，还厚着脸皮要我原谅你妈，你明明知道你妈是杀害我们孩子的凶手，可你却选择了跟她站在一边。」
「你舍不得给我交住院费，却把大把的钱花在你妈身上。」
「你们一家三口，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
话说到这一步，他也懒得再维持什么夫妻情分。
「离婚可以，但你先把我之前给你的四十万还给我。」
我呵呵一笑：「什么叫‘给我’，明明是你叫我帮你拿去炒股的。」
「股市有风险，你懂不懂？那四十万早就赔光了。」
李华气得暴跳如雷，伸手就想打我。
「贱人，你敢骗我的钱！」
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朝他砸去。
「你还想问我要钱，我还没找你要呢！」
「卖房子的钱理应有我一半，也就是说，你应该给我六十万。但至今为止，你连一毛钱都没给我。」
「我劝你最好马上把属于我的钱给我，否则闹上法庭，那就不好看了。」
李华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现在哪里有六十万？！妈看病花了那么多钱，我还赔了人家二十万，你现在打死我我都拿不出六十万！」
说来说去，他就是一句话——没钱。
不仅没钱，还想要我把他给的四十万炒股的钱吐出来。
呵呵，他真以为我拿他没辙了。
我从包里甩出几李照片，照片里李华和一个女人姿势亲密，眼神暧昧。
这些照片是表哥无意中拍到的，我顺藤摸瓜，发现了他那不为人知的丑事。
自上次的急性肠胃炎事件后，他不仅升职无望，同事们对他也越发排挤。
偏偏科室里一个女领导早就对长相斯文、文质彬彬的他有好感。
急功近利的他，一下子就走了歪路。
要说李华也是真的饿了，年纪那么大的人都下得了手。
李华看到图片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我也不想跟你纠缠那么多了，也不要六十万了，只要你肯跟我去民政局离婚，我就给你打个折。」
「卖房子的钱我只要三十万，钱到账，我会把你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不敢不答应，因为女领导的老公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捏死他。
而这份工作，是他目前唯一能把握住的东西。
在民政局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李华早已没有了我刚认识他时的风采。
他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衬衫皱巴巴的，双眼无神。
我知道他恨我，但奈何不了我。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你就好好在单位上班吧。」
他长舒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我确实没想把他的秘密捅破，毕竟人家女领导也挺有势力的，我怕她报复我。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再次听到李华的消息是几个月后，在跟表哥吃饭时，他无意中提到了一嘴，我才知道李华给女领导当小三的事情被单位里看他不爽的同事发现了，直接捅到了女方老公那里。
最后，李华不仅丢了工作，回家的路上还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了腿。
现在的他和公公没有了收入，生活可谓苦不堪言。
表哥也知道他那一家子奇葩对我做的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
他举着酒杯，贼兮兮地问我：「妹，真的不打算跟着哥哥炒股吗？」
我直接拒绝。
「这七十万可是我好不容易坑来的，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我们相视一笑，都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