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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折磨三年归国,丞相哭红眼》我已不愿再靠近他一分

日期:2025/04/03 19:51来源:未知 人气:52

导读:图片来源于网络两军交战,丞相裴寂用我当人质, 换回了被擒的忠臣之女。有人问他:“三公主不是最喜欢你吗,为何要选她?”他淡声:“想清静清静。”三年里,我在敌国受尽非人折磨,裴寂终于想起接我回来。再见面,如他所愿,我已不愿再靠近他一分。可他却悔了,让我再爱他一次。1在敌国做质三年后,我被接回天齐皇宫。重新踏入从小到大居住的揽云殿,我觉得一切恍惚又陌生。“殿下可要喝杯茶暖暖身子?”正......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两军交战,丞相裴寂用我当人质, 换回了被擒的忠臣之女。 有人问他:“三公主不是最喜欢你吗,为何要选她?” 他淡声:“想清静清静。” 三年里,我在敌国受尽非人折磨,裴寂终于想起接我回来。 再见面,如他所愿,我已不愿再靠近他一分。 可他却悔了,让我再爱他一次。 1 在敌国做质三年后,我被接回天齐皇宫。 重新踏入从小到大居住的揽云殿,我觉得一切恍惚又陌生。 “殿下可要喝杯茶暖暖身子?” 正发呆,一个侍女突然递了一杯热茶来。 茶杯比想象中烫,我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将杯子放到桌上,小声道,“我有些拿不稳,先不喝了。” 谁知“扑通”一下,那侍女居然跪了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公主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奴婢没试好茶水温度!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殿下不要罚奴婢!” 我愣住。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事喧闹?” 浑身血液在瞬间凝固了起来,我木然转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寂,我曾经无比喜欢的人,三年前将我送到北厉的人。 “都下去。”目光在那侍女脸上停留片刻后,他摆手。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将你接回来,是以为你这三年已经学会了规矩。”他背对着我,声音透着熟悉的冷漠,“没想到三年了还是如此妄为,不知道……” “我知道。” 他愣住,转头看我。 “我知道的。”我重复道,“我会听话,不会再犯错。” 空气安静。 “没了?”他问。 我愣了下。 还要什么?保证吗? 如今早已不同往日,皇兄薨逝后,司徒皇氏,甚至整个天齐国都在裴寂的掌控之下,他还觉得我能如何妄为? 也许是怕我针对林宛如吧。 毕竟,当初裴寂是为了换回她,才将我送过去的。 “我保证,安分守己,不打扰宫中任何人。” 虽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显然这个回答令他满意。 “没想到在北厉待了三年,起码言语上倒是规矩不少......”他抬脚走近。 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我立马瑟缩着后退了一步。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不必在我这里耽搁时间的。” “叫我什么?”他皱起眉来。 四目相对,我熟悉这个眼神,是他不高兴的证明。 我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毕竟我再不可能叫他“阿寂”,他也不会允许我再叫他“阿寂”。 而除了“丞相大人”,我已想不出更尊敬的称呼。 可他却还不满意。 我低敛着眼,结结巴巴,“丞相大人想,想让奴……我如何称呼,我便如何称呼。” 一不小心,差点将在北厉自称“奴婢”的习惯又带了出来。 毕竟在那里,我若不自称奴婢,就会被那个三皇子打得遍体鳞伤。 空气似乎又安静了好久。 “累了?”他盯了我半晌。 “也确实,你舟车劳顿,是我考虑不周,”他上前一步,抬手将我头上的珠钗扶正,“一路上头发都乱了,早些休息吧。”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回头。 “你的手,”他的目光下落,“是不是在路上冻伤了?我让他们拿好的冻疮膏来给你。” 2 我的手其实并没有冻伤。 这是过去三年落下的病根,遇到太烫的东西,便会变得通红。 我是天齐三公主,小名“阿鸢”,是父皇的老来女。 从小我就被捧在蜜罐中长大,父皇和皇兄都宠我,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这宫中的“小霸王”。 可我却喜欢上了那个年轻有为的丞相裴寂。 第一次见到他后,我便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为了他,放下公主的身段,给他绣荷包,写诗,洗手作羹汤,天天追在他身后,期待着爱意可以打动他。 可不曾想,这份爱意,却是我悲剧的开始。 三年前,皇兄突发急症薨逝,年仅十岁的太子继位。 而同时,林宛如作为林大将军之女,偷溜到北厉游玩,误杀了北厉三皇子妃,引发两国征战。 林宛如被迫成为人质,困于北厉。 最后交战虽是天齐占了上风,可林将军却为国捐躯,死前的遗愿,是能将林宛如安全接回。 林家三代忠臣,丞相裴寂作为主和派,代表天齐去和北厉谈判。 谈判的结果,便是用天齐的公主换林宛如去北厉做质三年,两国重修旧好。 知道被选中的那天,我冲去找裴寂,却隔着门板,听到他和别人的交谈。 “三公主不是最喜欢你,你为何要选她?” 他淡声道:“太吵了,想清静清静。” 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 “而且,林宛如对我有恩,当年那场乱战,我身负重伤,是她救的我。” 我一下子推开门,冲了进去。 “阿寂!不是她救的你,是我,是我救的你啊!” 当年,裴寂作为军师出征,中了敌军埋伏,是我装病一个月,想尽办法偷溜出宫,寻到他,将他救活。 那时我总想着,救活了他便是好的,并不想挟恩图报,用救命之恩让他喜欢我。 更怕那时本就病重的皇兄生我私自离宫的气,便一直没对别人说过此事。 谁知,他却将救他之人误以为是林宛如。 四目相对,我满怀期待,他的眸中却升起一丝厌恶。 “公主殿下当真是没有一点端庄持重之姿,”他看着我冷冷道,“你自小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却一点不愿为国分忧尽微薄之力,如今居然还妄占他人之功。” “不是的,当初真的是我去救的你,你相信我,当时是我瞒着皇兄偷偷出宫……”我着急解释。 “林宛如乃将军之女,巾帼豪杰,能救本官是她的本事。”他根本不听我说,“公主殿下什么都不会,拿什么救的本官?” 他冷笑道:“殿下爱编故事,也别将本官当傻子哄。” 3 于是,我被裴寂送到了北厉做质。 我到北厉后,三皇子将丧妻之痛全部发泄到了我身上,直接命人将我扔到了水牢。 直到天齐再度来使,他才将我放出来。 而代表天齐出使北厉的,居然是林宛如。 她回到天齐后,裴寂力排众议为她一个女子谋了官职。 我偷偷写了一封信,上面写了我在北厉的实际遭遇,请她交给裴寂。 林宛如收到信后,笑盈盈地和我说:“殿下放心,我一定转交裴大人。” 我也曾憧憬过,裴寂他看到信后,知道北厉背信弃义,会接我回去。 可谁知,我并没有等来接我的马车,却等来了三皇子的怒火。 那天,我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掐着我的下巴狠狠道:“你还敢递纸条?你以为是谁让本王如此待你的? “你被送来的第一天,裴寂就让林宛如转告我,你就是送来让本王发泄的。 “他让我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作听话。” 一道道鞭子抽了下来,我伤口火辣辣地疼。 我才知道,原来裴寂是这般讨厌我的。 我明明那么喜欢他啊。 我为了他学天绣,十个指头扎了个遍,只为能给他绣一只世上最好看的荷包。 他胃不好,时常因着公事熬夜,我便亲自去小厨房给他做暖汤,守着炖一夜。 知道他喜静,我尽量收了自己爱玩爱闹的性子,给他磨墨,陪他看书写字。 那时,连皇兄都嫉妒他,说我对他太过Ӽɨռɢ上心。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只求他能看我一眼。 他不喜我,烦我,告诉我,推开我便好了啊。 可他并没有,倒头来却因为嫌我烦,用如此手段惩罚我。 北厉皇宫惯会折磨人,他们有一种秘药,涂上剧痛不已,却能愈合伤口不留疤痕。 这样,宫中之人根本拿不出被虐待的证据。 于是,我在不断被打,受伤,涂药,再被打的绝望日子里,逐渐学乖。 我忘记了自己是公主,乖乖自称“奴婢”,成了三皇子的洗脚婢。 三皇子心情阴晴不定,只要不高兴抬脚就会踹向我心窝。 为了被少打一些,我学会了在三皇子发怒时先自扇巴掌,学会了如何主动卑微地讨好人。 三皇子对我的变化都很满意。 他夸我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我本来以为,裴寂永远都不会来接我了。 可谁知,三年后,他却派人来,将我接回了天齐。 4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看似无暇的肌肤下,内里早已溃烂不堪。 甚至因为手指被打断过,又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我根本就拿不稳东西。 我不知道裴寂将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接回来做什么,也许是因为lvz我身为一个公主,可以作为礼物再送给别人? 又或许他知道那三皇子将我驯服得已极听话了,所以好奇想看看? 但都无所谓了。 反正我这身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侍女打开衣柜。 “今日有接风宴,殿下想穿哪套衣服?” 柜中衣裙,都是我以前常穿的颜色。 我随手指了件淡绿色的,“就它吧。” 谁知那侍女却没动。 “殿下有所不知,”她轻笑,“林小姐惯爱穿绿色,殿下还是不要惹林小姐不高兴的好吧。” 衣柜中凡是亮色的,侍女皆说是林宛如喜欢。 言外之意,这些衣裙,我并不能穿。 我知道,这些侍女皆听命于林宛如。 她虽不是司徒皇室,却和裴寂一样住在宫中。 当今陛下尚未娶亲,宫中事宜裴寂便全交由她负责。 正如第一日那“巴掌”的诬陷,正如今日的刁难,以后定皆为常态。 天齐宫装本就繁复难穿,侍女不帮忙,我自己根本穿不了。 我默了下,从箱子中拿出一套灰色的简单衣裙。 几个侍女瞥了一眼,便结伴去门外嗑瓜子。 我自己将衣服穿好,走了出去。 到了大殿,裴寂一看到我,便皱了眉头。 “不是给你送了四五套衣服吗?”他不高兴道,“大好日子,你这穿的是什么?闹什么脾气?” “阿寂你别怪公主呀,”坐在下首的林宛如立马笑道,“这料子看着是北厉的,看来公主是想念北厉了呢。” 裴寂怔了下,立刻冷眼看滤昼了过来。 “只是……”林宛如突然指着我衣裙的带子,“殿下这带子系得这般松,在咱们天齐,总归是不大好呀……” 在场的不乏世家贵女,皆窃窃私语。 “这是北厉的穿法吧?” “在咱们这里,勾栏女子都不如此穿呢……” 裴寂的面色愈加铁青。 我的手上使不出劲儿,确实系不紧。 可我若是如此说,肯定会被裴寂说是“找借口”“矫情”。 毕竟,他从来都不信我。 在北厉的经历已让我养成了认错的习惯,我立马跪下,轻声道:“是我的错,扰了诸位的兴致,我这就回去。” 话音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我知道她们在惊讶什么。 若我还是那个被皇兄捧在手心的三公主,定是不会忍下这气的。 可我早就不lvz是当时的我了。 也早就没有人将我捧在手心了。 上首半晌没了声音,年轻帝王紧张地看了眼一旁的裴寂,不敢做声。 我想不说话应该便是默许,自己更应该自觉些,便起身缓缓往殿外走。 谁知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喝。 “站住!” 我回头,正要重新跪下,裴寂已经走了下来,一把将我拽了起来。 身上松垮的带子被他一下子系紧。 “谁让你走了?给你接风,过去坐着!” 说实话,以前的我,确实极好热闹,最喜欢参加宴会ггИИщ。 但现在,我却很害怕这样的场合。 因为在北厉,三皇子会带着我参加宴会,而他一喝醉,就会以打我为乐。 宴会上,我沉默地吃东西,喝茶,只盼快点结束。 可裴寂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甚至几次林宛如找他说笑,他也不过淡淡回句“嗯”。 视线瞟到我这边,总是冷冷的。 我心中泛起担忧,果然,不一会儿,惩罚便来了。 在裴寂的示意下,很多人都来找我敬酒。 大殿准备的是烈酒,我因着在北厉常吃馊饭,胃早已脆弱不堪,这些酒灌下去,怕是命都要去掉七八分。 可我不能拒绝,因为即便拒绝了,只要裴寂一个眼神,我便不得不喝。 想着反正喝不喝都活不了多久,我便一杯接一杯地喝。 有人夸赞我:“公主好酒量。” 我以前确实挺爱喝酒,有一次还闹过笑话,跑到裴寂暂歇的院子里,大声对他喊我喜欢他。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很烦我了吧。 胃里开始灼烧一般疼痛,这时,林宛如端着酒杯,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我才是那个应该好好敬殿下的人,感谢殿下当年主动替我去北厉做质。” 人群中立刻便有了赞美之声。 “ʟʋʐɦօʊ不愧将门之后,知恩图报。” “林小姐乃吾辈楷模也。” “咱们喝三杯,怎么样?”她笑着为我倒满。 我看了看裴寂,他没说话,算是默许。 可我却真陪不了她三杯了。 两眼一黑,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5 再次清醒时,我已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屏风之外,有熟悉的人声。 “如何说?” “殿下这身子,是不能饮酒的啊,这次还好及时,下次再这么喝,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 “怎么会不能饮酒?”裴寂的声音听着有些意外,“她之前明明很爱和人喝酒。” “这……下官也不知道,但殿下的症状,有点像经常挨饿之人,总之确实再不能吃刺激之物了。” 一时安静。 “北厉和我们饮食习惯不同,估摸她在那里挑食得厉害,将自己胃口搞坏了。”裴寂的声音淡淡的,“毕竟她一向任性。” 我嘴角轻扯了下。 是啊,他一定不知道,我有次饿得不行,还和三皇子的狗抢过吃的。 那狗狠狠地咬了我的胳膊,三皇子后来给我用了秘药,我疼得晕死过去,生生去了半条命。 过了一会儿,医官离开了,裴寂走了进来。 “时隔三年,你倒还能成为宴会闹笑话的那个。” “扰了大家兴致,对不起。”我轻声说。 “以后不能喝便早些说。”他淡声道,“若因喝酒死了,岂不更让人笑话?” 呵呵。 难道我一个公主,因为喜欢一个人而落在如此田地,就不是笑话了吗? “知道了lvz。” 空气重回沉默,半晌,他突然说:“这次回来,你话少了很多。 “以前的你,在宴会上都有说不完的话,和我在一起时更是。” “少说话,不惹人烦。”我轻声说。 “我记得有次我去江南公干,两月后回来时,远远便看到你站在宫门口等着,甚是乍眼……”他轻笑。 “那时候不懂事,给大人添了很多麻烦,以后一定不会了。” 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分开三年,你没什么要和我说吗?”半晌,他又道。 我愣住。 说什么呢? 说在他的授意下,那三皇子如何折磨我生不如死吗? 或是告诉他,我其实活不了多久了。 然后像以前一样,得他一句“编故事也别把本官当傻子哄”。 我早就学乖了,并不会期冀他相信我一分。 毕竟希望越高,代价越大。 于是我摇了摇头。 “再过两月,是我生辰,之前你送的那个荷包破了。”他突然道。 我愣了下,抬头看向他。 我不知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技艺不精,当初绣得不好,大人再寻个好的用……” “宫中没有会天秀的绣娘。”他打断,两眼看着我。 “可……我的手已经缝不了东西了……” “不过一个冻伤而已,过一阵子会好。”他淡声道,“只是你想不想绣。” “送别的可以吗?”我是真的绣不了。 谁知他目光却一下沉了下来。 他起身。 “除了荷包,你觉得自己还能拿出什么令我开心的东西?”他淡声道,“司徒鸢,在北厉待久了,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心都丢了?” 6 我知道,他想要我绣的荷包,并不是因为喜欢我。 而是因为他不可忍受被忤逆。 我以前讨他开心是因为喜欢他,而现在,却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 鸳鸯太复杂,我绣不出来。 可若是简单花草,或许可以试试。 只是如今绣一针一线都太过艰难,为了赶上裴寂的生辰,我只能整宿不睡觉。 谁知这天夜半时分,窗外突然传来声响。 我吓了一跳,打开窗,却被一个蒙面人一把捂住了口鼻。 “是我。”那人在我耳边轻声。 我愣住。 “阿瑾?” “阿鸢。”他笑着扯下面罩,“我终于找到你了。” 7 阿瑾,是我在北厉唯一的朋友。 那时,我被三皇子折磨,不堪其辱,半夜上吊时,被他救下。 他陪我聊了一整晚,我知道了他其实是北厉前太傅之子,因为父亲犯罪,被连坐施了宫刑,成了宫中太监,受尽折辱。 他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多少,却总是在帮助我,鼓励我。 成了支撑我在那黑暗中活下去的光。 当初,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两人一起逃离北厉皇宫的计划,可谁知计划还未实施,我就被人带回了天齐。 “阿瑾,你怎么会在天齐宫中?怎么进来的?”我着急拉住他。 “我按之前的计划,从北厉宫中逃了出来,”他笑笑,“进天齐宫中做太监,是我能找到你最简单的办法了。” 我愣住。 “你是傻瓜吗?!”我捶打着他,“你都好不容易逃出那里了,为什么又要来这里?!” “我承诺过你的啊,”他咧嘴一笑,握住我的手,“不论北厉还是天齐,我都会带你离开这宫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他摇摇头,将我轻轻拥入怀中,“阿鸢,别总说自己不值得。 “在我看来,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8 自那之后,阿瑾总是在晚上偷偷来看我。 因着那些侍女从不愿给我守夜,反而令阿瑾来找我没了任何阻碍。 他看我荷包绣得艰难,便主动每晚都来帮我绣。 他一个男人,并不擅长精细活,倒是把自己手指头扎了个遍。 我心疼他,他却笑着说就当放血了,还能下下火。 “先莫忤逆他,等有机会,我一定可以带你逃出去。”他说。 我从未想过,在天齐宫中,我也可以靠在他肩头看星星月亮,听饱读诗书的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 一天,他说要送我个礼物,打开包袱,居然是一只雪白色的小奶猫。 我欣喜极了,“你从哪里搞到的小猫?” “冷宫里的猫,太监lvz们路过就会给口吃的,近期生了小猫崽,我就偷偷抱了一只来。”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这样,白天我来不了,也有它陪着你。” 我将小猫藏在床上,侍女们平日里并不管我,自然也发现不了。 就这样,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 很快,到了裴寂生辰前一日,傍晚,林宛如突然来了揽云殿。 “天哪,殿下绣成这样,当真不是故意恶心阿寂吗?”她拿起桌上的荷包,“这是天绣?绣的什么啊这是?” “还给我。”我伸出手。 “哎呀……”她突然松手,荷包掉落进了取暖的火盆中,很快被烧黑。 “你怎么不接呢?”她立马生气道,“我可是递给你了呀,殿下是不是因为自己绣得不好,故意让荷包掉进火盆,让阿寂怪罪到我头上吧?” 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给裴寂的礼物被烧坏,而是因为这荷包里有阿瑾熬了数个夜晚的辛劳。 我一下子忘ггИИщ了自己的处境,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愣住,就要伸手打我,床上的小猫却一跃而起,将她扑倒在地。 她“啊”地惨叫一声。 裴寂很快来了。 林宛如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公主殿下一直对替我去北厉这件事有怨,殿下想怎么惩罚我都愿意受着,可为何要迁怒丞相生辰……” 裴寂看了看火盆中已经被烧黑的荷包,默了半晌。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转头看向我。 我不能被打或者被关,我还要和阿瑾逃出这里。 认错是我唯一的出路。 看着他将林宛如扶起来,我抱着小猫,跪了下来。 “是我的失误,未能接稳荷包,又迁怒于林小姐。 “还请丞相大人,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次吧。” 9 裴寂不发一言。 他只是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一般。 “阿寂!”林宛如突然跪着拉扯住他的裤脚,眼泪不停往下流,“是我不对,我今日只是想看看殿下有没有缺什么。 “你将宫中事务交给我,我便想着要做好,谁知道会惹殿下生气…… “殿下对替我去北厉做质之事,一直心中对我有怨气,想怎么拿我出气都可以的……” “她去北厉做质,和你并无干系。”裴寂突然说。 是啊,是因为他讨厌我,才将我送走的。 “今晚再绣一只。”他突然对我道。 我一下子抬起头来,今晚? 今晚我绣不完的。 “我做不到。”我摇头。 “做不到,还是不想给我做?”他突然冷声。 “司徒鸢,你的喜欢就是如此廉价?”他突然蹲下拽住我的胳膊,“当年说什么喜欢我一生一世,不过三年,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怔住。 眼前的裴寂似乎和三皇子的脸重合为了一个。 “对不起!”恐惧令我不自觉向后缩,“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饶了我吧......” 裴寂愣住。 “你……怎么……” 而这时,林宛如突然又哭了起来。 “怎么了?”裴寂回头。 “刚,刚才……被猫抓到的地方,疼……” “猫?”裴寂皱眉,看向我怀中的小猫崽。 “不是的,”我赶忙将小猫抱紧了些,“这小猫的爪子都没长好,不可能抓伤林小姐的,它只是不小心跳出来而已……”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养猫了?”裴寂突然道,“谁给你的?” “我……” “来人。”他转身,“将这猫摔死。” “不!”我使劲护住小猫,眼泪流了下来,“求你!裴寂,求你了!” 他沉默了下,突然蹲下,伸出手指擦掉我的眼泪。 “不过一个畜生而已,值得你那么宝贝?” “它没有错啊……求你了……” “畜生伤了主子,这便是它的错。”他看着我,“你太过喜欢它,也是它的错。” “什么?”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现在问你,”他从我怀里一把夺过小猫,冷冷道,“司徒鸢,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到底应该喜欢谁?” 10 小猫在我面前被摔死了。 当夜我便发起了高烧。 这夜之后,裴寂令我禁足,门口安排了日夜轮换的守卫,阿瑾也无法再来看我。 第二日他的生辰宴,我自然也缺席了。 从门口侍女的闲聊中,我听到,似乎裴寂为了林宛如被猫抓到的地方不留疤,花重金去请了民间极难请动的神医骆先生。 可明明,她就没受什么伤。 这天,我正昏昏沉沉睡着,门突然被打开了。 “骆神医,床上的便是公主殿下了。” 睁眼,我与来人四目相对。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几个不认识的医女在我手腕上系绳用于搭脉,骆鸣则在不远处坐下。 “原来你竟然是公主?怪不得那次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你。” 他说的那次,是我当年为救裴寂,曾去附近的雪山上寻他,给裴寂求枚“救命丸。” “那次之后,你托人送来翡翠玉石作为酬谢,我便知你不是来自寻常人家,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本朝公主殿下。” 我低头苦笑,“当年多谢先生,只是我后来回了宫,无法亲自向先生道谢,只能托人将谢礼送达。” “你当年独自深入雪山,我给你的那枚驱寒丸,后来吃了吗?” 我摇头,“我当年要Ӽɨռɢ救的那个人,我拿着药丸回去时,他身子受了大寒,我便将自己的药丸先给他服了,后来又给他吃了救命丸,这才救回他的命。” 他默了下,伸出手为我诊脉,却突然脸色一变。 “你遇到了什么事?!”他一下站起来,“宫里有人虐待你?” 我怔住。 “我在北厉做质时,受过伤……你,诊得出?” 用了那药,明明医官都诊不出来的。 “北厉秘药,”他沉声说,“外表虽看不出,但是……” “但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平静接道。 他顿住,“你知道?为什么不治?” “裴丞相知道吗?” 我摇头。 “当年,你救的人是他吗?”他突然问。 “你怎么会……”我愣住。 “我今日见他第一面,便觉察出他的面色应是以前受过大伤,但如今恢复很好,很像是用过我的救命丸,我还有些疑惑何时给过他我的救命丸。” 他又坐下,叹气,“你的身子并不是无药可救,你既然对他有救命之恩,让他去为你寻些珍奇草药,我给你调理一二,还是有望恢复的。” 我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信。” “而且……”我顿了下,“将我送到北厉做质的也是他。” “你当年豁出命去救他,他怎能如此待你?你不愿说,我帮你说!”他生气道,“我最见不得人轻贱性命,你这样会死的知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和骆鸣同时回头。 裴寂呆呆地站在门外。 “她,为何会死?” 11 我扯了扯骆鸣的袖子,摇了摇头。 谁知他却是个暴脾气。 “裴丞相不是都听到了吗?公主殿下当年为了救你在雪山上本就伤了身子,她又将自己的驱寒丸给了你,本就受不得一丝伤害。”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雪山?” “可你呢?非但不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还将她送到北厉受折磨。” “折磨?”裴寂愣愣道,“什么折磨?我们有两国文书约定,她只是去做质。” 骆鸣冷笑一声。 “阿鸢,”裴寂快步走过来,“这不是哪里都好好的……” “裴丞相还要骗自己多久,你其实也察觉到了,公主和以往不同,所以才将我叫来宫中的不是吗?” 骆鸣沉声道:“北厉宫中秘药,上药后剧痛不已,但会令皮肤宛如换新,完全看不出毒打痕迹,公主这样子,至少受的折磨不下百次。 “看着没有任何伤痕,其实身体早如枯叶残风,这样下去,怕是一年都难以支撑。” “不可能!他们怎么敢对我天齐公主……” “怎么不敢,你亲自让林宛如传的话,不是吗?”我淡声道。 “我没有,我从未传过这样的话。”他浑身都在颤抖。 我伸出手,“若不是得到天齐的允许,三皇子怎么会那般折磨我? “你知道为什么这双手再也绣不了荷包吗?因为这双手给三皇子洗脚时,水温不合适,他便一根根打断我手指,再给我用北厉秘药,让伤口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光如此,我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打过,每一处都是结痂,上药,再结痂,一遍遍挨打,一遍遍上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她给我传话你过得很好……”他身形不稳,一下子扶住桌子,大口喘气。 骆鸣叹气。 “若她本就康健还好,可她却在雪山受过寒,如今除非能找到稀有药草,才能延寿。” “当年,雪山……”裴寂转头,呆呆地看着我。 “是我去雪山求了骆先生的药,救了你。”我张口。 “我当年和你说过的,你不信。 “但当年救你的人,确实是我。 “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12 那之后,裴寂像是变了个人。 他全力去寻那些珍奇草药,杀了那些怠慢我的侍女,每日都来看我。 他甚至寻了一只新的小白猫给我。 只是我从不与他说话。 这天,他又来了,说了好多话。 “阿鸢,我其实,这三年来,很是想你。 “我承认之前是觉得你烦了些,觉得你像个甩不掉的尾巴,总是跟在我身后,可你离开后,我却发现,其实我早习惯了有你的日子。 “这三年,我时常会想起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日子,我写字时,你会跑到一旁静静地磨墨,但往往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趴在我旁边睡着。 “可我当时后悔也无用,三年为质是两国盟约写的,我并不能提前接你回来。 “我以为……你在那里,过得并不错,我怕你记恨我让你做质,又怕你在那边忘了我。 “可怕什么来什么,你回来后,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所以才向你发脾气。 “鸢儿,”他拉起我的手,“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林宛如我已经抓起来了,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交代,好不好? “我一定找到那些药草,治好你。”他抓住我的手胡乱地吻,“你放心,这天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你滤昼以后,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记得……”我张口,“行宫有温泉,可以疗伤,我可以去用吗?” 他愣了下,随即欣喜地摸上我的发。 “当然可以,我陪你去。” 13 裴寂并没能陪我一起去。 出发当日,陛下突ʟʋʐɦօʊ然肚子痛,裴寂不得已留下了。 马车行至郊外,我喊停了车夫。 “我头有些晕,想下来透透气。”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宫人,“让他陪着我吧,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人跟着多了本宫头疼。” 两人并肩走向不远处的树林。 “阿鸢,一会儿我们分头走,在前面的小溪旁汇合。”阿瑾轻声说。 我点点头,“嗯。” 这条如迷宫般的路阿瑾提前看过,在这里逃跑,侍卫要想找到我们,最为困难。 两人分开后,我看了看远处的侍卫,拉起裙摆,便跑了起来。 大约一炷香工夫,我便跑到了小溪旁。 阿瑾已经等在那里。 我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太好了,”我不住地说,“太好了,我们终于,终于自由了。” 他将我的手握在掌中哈气,“阿鸢,骆先生说的那些药草,我都打听到在哪里了,你放心,等我们找个地方安稳下来,我就去帮你找药。” 我眼眶红红的,“我不喝药,余下的日子,有你陪我就够了。” “傻阿鸢,”他笑,“你要长命百岁,我才能开心啊。” 他弹弹我的脑门,“等我一下,我去拿之前藏好的包袱。” 14 我在小溪边等了好久,阿瑾都没有回来。 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我正打算却找他,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我回头,一下子滞在原地。 裴寂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鸢儿,”他的表情冰冷,“你要和那个阉人去哪里?” “不是的,”我颤抖着后退一步,“我,只是带他出来透气……” “透气?我若是没有赶来,你是不是还准备去更远的地方透气?” 他冷笑一声。 “一个从北厉来的阉人,也敢觊觎公主,刚才直接杀了真是便宜他。” 脑袋轰的一声。 “你……说什么?” “我说,”他下马,上前将披风给我系好,“我杀了那个意图诱拐你的太监。” “为什么?!”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他没有错的,错的是我,是我逼他的,是我强迫他的啊……” 话音停住,我看到了他衣角的血迹。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听话,不闹了。”他摸摸我的头,“和我乖乖回去,我兴许给他个全尸。”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阿鸢!”他狠狠将我箍在怀中,“你清醒点!” 此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扔过来一个东西。 “骨碌碌”停在了我的脚边。 是阿瑾的头。 “啊!”我痛苦大叫,拔出头上的簪子就向裴寂胸口扎去。 “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裴寂!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伸出手,握住我拿簪子的手。 侍卫上前,被他拦住。 “她对我有怨气,让她都发泄了,以后才能翻篇。” 我狠狠地打他,掐他,哭了很久,终于没了力气。 他将我抱起,往回走。 “阿鸢,你并不恨我,你喜欢我。 “以前你说过,你在这世上最喜欢我,你只是在北厉待太久,被这阉人蛊惑,忘记了。” 他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 “阿鸢,你会忘记他的。” 15 那之后的日子,我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阿瑾因我而丧生,我不能原谅自己。 裴寂寻来了那些珍奇药草,逼着我喝药。 可我似乎又得了另一种病。 我整宿整宿睡不着,不停地想着阿瑾。 我很害怕,若是睡着了再醒来,就会真的如裴寂所说,将他都忘掉了。 骆鸣也没有办法,对裴寂说我毫无求生意愿。 他无法,只能让陛下来看我。 那天,年轻的帝王来了揽云殿。 他看着我,两眼发红。 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一下子冲进了我的怀中。 “姑母,求你,不要死。” 16 第二日,我开始吃饭,吃药,去院中晒太阳。 我再也没和人提过阿瑾,甚至颤着手,去小厨房给裴寂做了暖汤。 将汤端到他面前时,他的眸色中,是难掩的惊喜。 “阿鸢,”他将我抱在怀中,“相信我,你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我那天,又做了噩梦。”我轻轻回抱住他,“梦里,我明明将信给了林宛如,她没有给你,却和北厉三皇子传话说,让他狠狠折磨我。” 裴寂身子一滞。 “我会给你报仇。”他吻着我道,“阿鸢,你受的苦,她只会受百倍千倍。” 那ʟʐ日后,裴寂建了和北厉一样的水牢,专门关押林宛如一人。 她被人狠狠地拿鞭子打,等伤口愈合或溃烂,再打下一次。 就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我去水牢看了她。 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披头散发,就像个水鬼。 看到我,她双眼猩红发狂道:“我爹忠良,你们司徒氏背信弃义!你不得好死!” 好死? 我笑笑,“那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没那么快死。” 我会活着,长命百岁,看着你们每一个人下地狱。 17 几日后,牢中传来消息,林宛如趁吃饭时,咬舌自尽了。 原来才三个月,她就受不了了。 我可是忍了整整三年。 林宛如死后,裴寂兴许觉得我消了气,开始每天给我送各种珍奇玩意,并着手准备我们的亲事。 两个月后,我们在宫中成亲,北厉也派了人来贺喜。 宫中花园里,我被醉醺醺的北厉三皇子拦住去路。 “这不是我那听话的小狗吗?”他笑嘻嘻地抬起我的下巴,“别说,你走了,本王还挺想你的。” 我看了眼树后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一下子便跪了下来。 “求三皇子不要打奴婢!”我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打着战,“奴婢会听话的,求三皇子开恩! “求求你了!” 三皇子大笑了起来,可笑声还未停止,就被一个人猛地踹向了心口。 “阿寂!”我哭着冲进他的怀里,不断颤抖。 “阿寂,我好怕!”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我,我只是,看到他,甚至想到他,都很害怕……” 那晚,裴寂一直紧紧抱着我,身子止不住颤抖。 我缩在他怀中,心情却异常平静。 我知道,他在悔恨。 悔恨当年送我走,悔恨三年让我受苦。 而他的后悔,则会成为我最锋利的刀剑。 18 没过几天,便有消息传来。 北厉三皇子在京郊游玩,不慎跌落山崖,死状惨不忍睹。 正值北厉三皇子和大皇子夺嫡之际,事发后,裴寂遣人将三皇子意图谋反的证据秘密送给了北厉大皇子。 证据是否捏造不得而知,但三皇子已死,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没多久北厉大皇子继位,此事不了了之。 而我在骆鸣的治疗下,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连他都夸我说:“你和重逢后第一次见面,求生意识强了很多啊。” “是啊,”我笑笑,“为了喜欢和在意的人,我也不能死。” “裴丞相?”他挑眉。 “对啊。”我点头。 我的手逐渐可以做很多事,我和过去一样,给裴寂磨墨,做暖汤,绣荷包。 虽然鸳鸯绣得歪歪扭扭,裴寂却对这个荷包十足珍视,一直带在身边。 这天夜里,我看他一边看奏折一边掐眉心,忍不住走过去,帮他轻轻按压额头。 “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头疼。”他道。 “那便休息休息啊。”我从身后抱住他。 他抓住我的手,笑,“不行啊,奏折这么多,看不完。” 是啊,因为他不肯放权,如今的陛下,仍然需听命于他这个丞相。 宛如一个“隐形”皇帝。 “嘶。”他又捏了捏眉心。 “要不我帮你吧。”我说,“你闭眼休息会儿。我念给你听,然后你说我写,帮你批阅。” 他笑,“字不同,会被大臣们看出来的。” 我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来笑着给他看。 “你忘了呀,我以前都拿你的字临帖,最能模仿你的字了。” 19 这年冬天,裴寂生了一场大病。 自林宛如骗他救命之恩之事被拆穿后,他就变得敏感多疑,不愿相信身边之人。 可他却信任我。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令他感动不已。 “阿鸢,我何其有幸,有你为妻。”他时常抱着我这样说。 病榻上,他手把手教我他的治国之策,让我替他批阅奏折,去接见下臣。 也许是那次病来得太凶,他病愈后,身体也大不如前。 他很想和我要个孩子。 可我却因为那三年的折磨,身子太弱,迟迟没法有孕。 每当说起这件事,我能看出,他除了遗憾,更多的是悔恨和痛苦。 时间很快过了五年。 裴寂身体愈发虚弱,缠绵病榻的时间愈来愈多。 很多事情他已没有精力处理。 而我在他日复一日手把手地教导下,已经可以替他做很多事。 甚至取而代之。 这年立春那日,下起了绵绵细雨。 裴寂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已无法顾及朝政大事。 我端着药,坐在他床边,柔声道: “夫君,该喝药了。” 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我。 “阿鸢,”他轻声问,“这五年来,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四目相对,我轻轻扯嘴一笑。 “夫君,不已经都知道了吗?” 毕竟,是我让心腹医官,故意泄漏给他这个秘密的。 若是让他走进坟墓时还以为我爱他,我怕被地下的阿瑾误会。 不只是药,每一次的暖汤里,我都下了微量毒药。 “裴寂,你知道吗?”我俯下身,“从我被送到北厉折磨的第一天,我就一直在期盼这一天。 “被爱的人背叛,是不是很痛苦? “可你知道吗?当初被独自扔到北厉的我,比你痛苦百倍千倍。”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一直没有原谅我,对吗?可我爱你啊。”他的目光中满是乞怜。 “你太天真了。”我轻笑。 “我本来想放过你的,我只想与他一起走,可你却杀了他。” 杀了我人生中唯一的那轮明月。 “他就那么好?!”他突然狠狠拉住我的衣袖,“我明明这么爱你,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 “因为我也想清静清静。”我甩开他的手,“裴寂,我并不爱你,我永远爱阿瑾,也只爱他。” 他木木地看着我,双眼逐渐失了神色。 “天下,天下......”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我的天下......” “裴大人又弄错了。”我将药送到他面前,俯身轻笑。 “这天下,姓司徒。 “从来就不姓裴。” 20 门打开,我端着空药碗走出。 陛下迎了上来。 “姑母。” “已经死透了。”我将药碗递给一旁的侍卫。 “姑母,真的要走?” 我点头,“如今裴寂的势力已经都为我们所用,你也已能独当一面,江山在你手上,姑母放心。” 多谢裴寂,这五年,我和陛下四处布局,借他的手,替我司徒氏铲除乱党,巩固自身势力。 有一说一,他倒真是个好老师。 而这五年,在骆鸣的照料下,我的身子逐渐恢复,如今再也不受疾病困扰。 毕竟,我要长命百岁,这样阿瑾才能开心。 陛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当年是侄儿无用,未能拖住裴寂,让姑母未能离开皇宫,还让赵瑾公子丢了性命。” 他跪下,双眼发红,“当年裴寂为让姑母断了念想,不给赵公子安葬,而是烧了其仙体,这是侄儿当年偷偷派人收回来的骨灰,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亲自交给姑母。” 我接过那个瓷瓶,眼角一热。 伸手擦了擦溢出的眼泪,我将瓷瓶抱在怀中,笑道: “也不知我唤了那人五年夫君,阿瑾他,有没有生气?” 21 那以后,我离开皇宫,走了很多地方。 在大漠看过夜空星河,ʟʐ也去江南听过舞乐丝竹。 我也认识了好多朋友。 其中不乏有想给我介绍公子的热心大娘。 “谢谢,我有夫君。”我皆如是说。 我从不感到孤独寂寞。 因为我知道,阿瑾他从未离开过我。 我的侄儿是个天生的帝王,在他的治理下,天齐迎来盛世之景。 很多很多年后,我已满头银发。 最后时刻,陛下和他的儿女将我接回了宫中,守在榻前不眠不休。 恍惚之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阿瑾。 他依旧是那么年轻,穿着月白长袍,像是邻家的清雅公子。 他微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那一瞬间,我似乎重新成为了那个十七岁的少女。 我拉起裙子向他跑过去,冲到他怀里。 他紧紧抱着我,说: “阿鸢,这么多年,辛苦你一个人。” 我摇摇头。 “我知道,你从未离开。” 我们相视而笑,牵着手,一起走向了那闪闪条发光的河。 这一次,我们再不分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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